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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
《黍离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
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
知我者,谓我心忧;
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
彼黍离离,彼稷之穗。
行迈靡靡,中心如醉。
知我者,谓我心忧;
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
彼黍离离,彼稷之实。
行迈靡靡,中心如噎。
知我者,谓我心忧;
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
《黍离》是《诗经》中最具代表性的 “黍离之悲” 主题诗,属抒怀类诗歌。全诗以 “黍稷” 生长(苗 — 穗 — 实)的时序变化为背景,通过 “行迈靡靡” 的迟缓脚步与 “中心摇摇 / 如醉 / 如噎” 的内心波动,层层递进地刻画了游子途经故都时对周室衰微的深切哀思。“知我者谓我心忧” 一句直抒胸臆,将个体的迷茫与家国的隐痛交织,语言质朴却情感深婉,后世常以 “黍离之悲” 代指对故园、历史变迁的怅惘。
[2]
《君子于役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君子于役,不知其期。
曷至哉?鸡栖于埘。
日之夕矣,羊牛下来。
君子于役,不日不月。
曷其有佸?鸡栖于桀。
日之夕矣,羊牛下括。
君子于役,苟无饥渴!
这是一首典型的 “征人思妇” 诗,属思亲怀人之作。全诗以妻子视角展开,通过 “日之夕矣” 的黄昏场景 —— 鸡归巢、牛羊入圈的温馨画面,反衬丈夫久役不归的孤独。“不知其期”“不日不月” 的模糊时间,强化了等待的漫长与无望;末句 “苟无饥渴” 以最朴素的关怀收束,将思念从怨怼转为牵挂,平淡中见深情,是《诗经》中 “以景衬情” 的典范。
[3]
《君子阳阳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君子阳阳,左执簧,
右招我由房,其乐只且!
君子陶陶,左执翿,
右招我由敖,其乐只且!
此诗属欢悦宴饮类诗歌,以轻快的笔调描绘了一场歌舞相邀的场景。“阳阳”“陶陶” 状君子之喜乐,“执簧”“执翿”(簧为乐器,翿为舞具)点明活动内容,“招我由房(由敖)” 则表现出两人相邀共乐的互动。全诗仅两章,重复 “其乐只且” 的咏叹,语言简短却画面鲜活,似能闻乐声、见舞姿,传递出原始而纯粹的生命欢愉。
[4]
《扬之水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扬之水,不流束薪。
彼其之子,不与我戍申。
扬之水,不流束楚。
彼其之子,不与我戍甫。
扬之水,不流束蒲。
彼其之子,不与我戍许。
这是一首戍边士兵的怨歌,属战争徭役类诗歌。全诗三章结构相同,以 “扬之水”(细弱的流水)起兴,反衬 “束薪(楚 / 蒲)”(成捆的柴草)的沉重 —— 流水无力冲走柴草,正如 “彼其之子”(同伴)不愿与 “我” 一同戍守申、甫、许三地。重复的句式强化了士兵的孤独与怨愤,暗含对徭役不公、同伴疏离的不满,语言直白而情感激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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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谷有蓷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中谷有蓷,暵其干矣。
有女仳离,慨其叹矣。
中谷有蓷,暵其修矣。
有女仳离,条其啸矣。
中谷有蓷,暵其湿矣。
有女仳离,啜其泣矣。
此诗是《诗经》中典型的 “弃妇诗”,属婚恋悲剧题材。全诗以 “中谷有蓷”(山谷的益母草)起兴,通过蓷草从 “干”“修(长)” 到 “湿(未全干)” 的状态变化,对应弃妇 “慨叹 — 长啸 — 啜泣” 的情绪递进:从最初的无奈叹息,到宣泄式的长啸,再到无声啜泣,层层深入刻画了被弃女子的痛苦。草木的枯萎与女子的创伤互为映照,展现了古代女性在婚姻中的脆弱处境。
[6]
《兔爰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有兔爰爰,雉离于罗。
我生之初,尚无为;
我生之后,逢此百罹。尚寐无吪。
有兔爰爰,雉离于罦。
我生之初,尚无造;
我生之后,逢此百忧。尚寐无觉。
有兔爰爰,雉离于罿。
我生之初,尚无庸;
我生之后,逢此百凶。尚寐无聪。
这是一首乱世哀歌,属社会批判类诗歌。诗中以 “兔爰爰”(兔子自由奔跑)与 “雉离罗(罦 / 罿)”(野鸡被网捕获)对比,象征小人得势、良善受害的现实。“我生之初” 与 “我生之后” 的今昔对照,更强化了生不逢时的悲怆 —— 从前无烦扰,如今却 “百罹”“百忧”“百凶”。末句 “尚寐无吪(觉 / 聪)”(宁愿睡去不再醒来),以极端的消极表达对乱世的绝望,是《诗经》中少见的沉重之音。
[7]
《葛藟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绵绵葛藟,在河之浒。
终远兄弟,谓他人父。
绵绵葛藟,在河之涘。
终远兄弟,谓他人母。
绵绵葛藟,在河之漘。
终远兄弟,谓他人昆。
此诗属漂泊流离诗,以 “绵绵葛藟”(蔓延的野葡萄)起兴 —— 葛藟虽柔弱,却能依河而生;而诗中主人公 “终远兄弟”(远离亲人),不得不 “谓他人父 / 母 / 昆(兄)”,反衬出无依无靠的凄凉。三章仅换 “浒 / 涘 / 漘”(河岸不同位置)与 “父 / 母 / 昆”(不同亲属称谓),重复中强化漂泊之痛。语言质朴如口语,却道尽乱世中个体失去血缘依托的孤苦。
[8]
《采葛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彼采葛兮,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!
彼采萧兮,一日不见,如三秋兮!
彼采艾兮,一日不见,如三岁兮!
这是《诗经》中最经典的 “相思诗”,属爱情抒情类。全诗以 “采葛 / 萧 / 艾”(采集不同植物)为触发点,用 “一日不见,如三月 / 三秋 / 三岁” 的递进式夸张,将相思之情层层放大:从 “三月” 的漫长,到 “三秋”(秋为一季,更显熬煎),再到 “三岁”(整年),极言思念之深。语言简洁如民歌,却因 “一日” 与 “三 X” 的强烈反差,成为后世 “一日三秋” 成语的源头,千年传唱不衰。
[9]
《大车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大车槛槛,毳衣如菼。
大车啍啍,毳衣如璊。
榖则异室,死则同穴。
谓予不信,有如皎日。
此诗是一首热烈的爱情誓约诗,属婚恋盟誓类。前两章以 “大车槛槛(啍啍)”(车轮声)与 “毳衣如菼(璊)”(毛衣色泽)起兴,渲染庄重氛围;后两章直抒胸臆:“榖则异室,死则同穴”(活着不能同室,死也要同穴),以生死为约;末句 “有如皎日”(以白日为证),更强化誓言的坚定。全诗情感炽烈而决绝,是《诗经》中 “生死相许” 爱情观的典型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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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丘中有麻》
诗经·国风·王风
丘中有麻,彼留子嗟。
丘中有麦,彼留子国。
丘中有李,彼留之子。
此诗属情诗或招贤诗(具体背景存争议)。全诗以 “丘中有麻 / 麦 / 李”(山丘上的作物)起兴,每章列举一种植物与一个人名(留子嗟、留子国、留之子),似在暗示 “留” 氏家族与作物的关联。若解为情诗,或为女子对恋人的呼唤;若解为招贤诗,则可能是对 “留” 氏贤人的期待。语言简短如民歌,以 “植物 + 人名” 的并列结构,营造出质朴的期待感,余韵悠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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